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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on 2024-11-21 / 2 Visi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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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讯

、喜讯


初春的早晨,玛丽亚起床格外早,在去会堂前她要先在家里做个祈祷,这是她的习惯,献给默西亚的来临及天主旨意承行于人间。她的房间连着家里的花园。天还没有泛白,启明星高挂天空银光闪闪,玛丽亚朝耶路撒冷方向跪下来。空气清凛,清香袅袅,万籁俱寂。仰望璀璨的星空,群星繁密,闪烁在幽邃的夜幕里。忽然一种深深的感动,一种神秘的情感犹如阵阵和缓的潮汐连绵而来,虔诚、畏惧、崇拜充满了她的内心,星空似乎包围了她,她深切感到自己似乎被拥托到永恒之内,从心灵深处升弥起难以名状的狂喜,心醉神迷。一种巨大的力量,美丽、纯洁与辉煌交织着,充塞了她,包围了她,她似乎看到了,看到了天主,站在天主面前,不,她跪在天主面前,五体投地。星空里隐着一个看不见的存在,却比一切看得见的都真实。面对这种不可名状的神秘、浩大,令人战栗的崇高,她恍然彻悟受造物的谦卑、渺小、虚空,却又深为自己的存在欣喜,自己实实在在活跃于那永恒的存在之中,有价值、有位置,被永恒的存在所挚爱、所支持。她震颤、惊喜、哑然无语,她几乎处于一种恍惚状态。


恍惚中,一阵幽香升起,周围光明穿梭,似如光线聚拢在身边,神秘的狂喜、舒适、满足使她不由自主发自内心地微笑了。她忽然想起难道是天亮了吗?“那么我耽误去会堂了。”她举目远望,天还没亮,身边却好像点着一盏灯。朦朦胧胧正奇怪着,忽然发现一位少年站在玫瑰花丛中,玛丽亚暗想这是谁家的孩子,一大早就跑到园子里来?她好像不认识这孩子,甚至看不清是男孩还是女孩。孩子手里举着一大束白色百合,花非常白,白得发亮,如放着光。这孩子微笑着,是很灿烂的笑,向玛丽亚鞠躬,态度尊崇敬慕,毫不掩饰兴奋。玛丽亚也微笑着,惊讶地看着少年,想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万福!充满恩宠者,上主与你同在!”少年鞠躬,微笑着向她说。


玛丽亚惊诧不已,少年为什么这样问候?此话何意?少年是谁?自己如何堪当这种问候?少年甚至没有叫自己的名字,却好像为她起了个新名字:充满恩宠者。少年说:上主与你同在!而不是说愿上主与你同在,后者才是祝福时常用的话,是祈求愿我们心灵中每一个角落都属于天主,生活中所有方面都有天主。在失落的人类中真有这样“充满恩宠”的吗?自己如何堪配,那是一个获救者才有的光荣。她心中甚感慌乱。少年仍谦恭地微笑着,继续说:“玛丽亚,不要害怕。我是服侍在上主台前的加俾厄尔天使,特来向你传报喜讯,因为你在天主前获得了宠爱。你要怀孕生子,并要给他起名叫耶稣。他是伟大的,要被称为至高者的儿子,上主天主要把他祖先达味的御座赐给他。他要为王统治雅各的家,直到永远,他的王权没有终结。”


默西亚的讯息!玛丽亚屏心静气听着,庄肃崇仰。她惊呆了,过度的激动使她停止了呼吸、停止了心跳,她几乎凝固了。至高者的儿子,达味的御座,雅各的家,永恒的王权,耶稣——天主的拯救。默西亚!默西亚来临了!!


她感到被天主的绝对权威所照彻,那种深切的狂喜又汹涌而起,自己似乎不存在了,她的灵魂完全向无限敞开,心神完全被永恒所融化。天主,天主,她的心颤抖着。她感到被升举起来,对周围事物的感觉消失了,强劲的生命活力在心中在全身奔涌,她好满足,好富有,好幸福…恍惚中一幅幅影像出现在眼前:“至高者的儿子”,以色列民族从来不称君王为至高者的儿子,而称自己的民族为天主的儿子,称义人为天主的儿子。出谷纪第四章:天主对梅瑟说:“你要告诉法老:上主这样说:以色列是我的长子,我命你,让我的儿子去崇拜我。你若拒绝放他们走,我必杀你的长子。”欧瑟亚先知说:“以色列子民,人要对他们说:你们是永生天主的子女。”智慧书第一章:恶人们为共谋压迫义人在商议:“义人远避我们的行径,像远避不洁之物,声言义人有幸福的结局,且自夸有天主为父。我们且看他的话是否属实,看他究竟有什么结局…来吧!我们用耻辱和酷刑试验他,查看他是否温良,考验他是否怨耐。我们判他受可耻的死刑,看他是否蒙受眷顾,如他所说的一样。”但在那时代,“至高者之子”已是普遍用以指继承达味王位的默西亚之专称。圣咏第二篇唱:“我已祝圣我的君王,在熙雍我的圣山上。你是我的儿子,我今日生了你。我必将万民赐你作产业,我必将八极赐你作领地。”


“达味的御座”,“永恒的王权”,撒母耳纪下第七章:天主向达味说:“我必要在你以后兴起一个后裔,即你所生的儿子。我必巩固他的王权。他要为我的名建立殿宇,我要巩固他的王权直到永远。我要作他的父亲,他要做我的儿子。”


一幅图像清晰地展开:“一位相似人子者,乘着天上的云彩而来,走向万古常存者,遂即被引到他面前。他便赐给似人子者统治权、尊荣和国度,各民族、各邦国、及各异语人民都要侍奉他;他的王权是永远的王权,永存不替,他的国度永不灭亡。”这是达尼尔的神视。


默西亚来临了,亘古的期盼实现了,而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玛丽亚竟然变得异常冷静,恍惚状态消失了。她格外清醒,飞快地想:天主选我做默西亚的母亲吗?我是否堪配此任?是否足够纯洁,是否有能力、有信心、有勇气承担此重任?他是默西亚,救世之主,我能负起此责任吗?脑海中迅速闪现出众先知接受使命时的情景:


依撒意亚先知书第六章:“乌齐雅王逝世那年我看见吾主上主坐在崇高的御座上,他的衣边拖曳满殿。‘色辣芬’侍立在他左右,各有六个翅膀:两个盖住脸,两个盖住脚,两个用来飞翔。他们互相高呼说:‘圣!圣!圣!万军的上主!他的光荣充满大地!’由于呼喊的声音,门限的基石也震撼了;殿宇内充满了烟雾。我遂说:‘我有祸了!我完了!因为我是个唇舌不洁的人,住在唇舌不洁的人民中间,竟亲眼见了君王——万军的上主:’当时有一个色辣芬飞到我面前,手中拿着钳子,从祭坛上取了一块火炭,接触我的口说:‘你看,这炭接触了你的口唇,你的邪恶已经消除,你的罪孽己获赦免!’那时我听见吾主的声音说:‘我将派遣谁呢?谁肯为我们去呢?我回答说:‘我在这里,请派遣我!’‘


耶肋米亚先知书第一章:上主对我说:“我还没有在母腹内形成你以前,我已认识了你。在你还没有出离母胎以前,我已祝圣了你,选定了你作万民的先知。”我回答说:“哎呀!我主,上主!你看我还太年轻,不会说话。”上主对我说:“你别说;我太年轻。因为我派遣你到那里去,你就应该到那里去;我命你说什么,你就应该说什么。你不要害怕他们,因为有我与你同在,保护你…上主的断语。”此后,上主伸出手来,触摸我的口,对我说:“看,我将我的话放在你口中;看,我今天委派你对万民和列国,执行拔除、破坏、毁灭、推翻、建设和栽培的任务。”


厄则克耳先知书第三章:三十年四月五日,当我在革巴尔河畔,在俘房之中的时候,天开了,我看见了天主的异像。他向我说:“人子,站起来!我要同你讲话。”他向我说话时,有一种神力进入我内,使我站起来,也听见他对我讲话。他向我说:“人子,我派遺你到以色列子民,到反抗我的那个叛逆的人民那里去,他们和他们的祖先,直到今天还违背我。”我观望时,看,有一只手向我伸来,手上有一卷书。他把那书在我面前展开,内外都写着字,写的是:“哀伤、悲叹和灾祸”。以后,他向我说:“人子,将给你的吞下去。你吞下这卷书,然后去向以色列子民宣讲。”我遂张开口,他便使我吞下那卷书,并向我说:“人子,要吞到肚子里,要把我给你的这卷书充满你的五内。”我遂吃了,这卷书在我嘴里甘甜如蜜。


玛丽亚也感觉到甘甜如蜜,她的心急切地呼叫:“主,请发言!主,请派遣我!我渴望已久。”她至虔诚地感谢天主在她的生命历程中使她认识主,她强烈地感受到天主的怜悯,天主的爱,天主的仁慈,天主的力量。她发自灵魂深处地恳切祈求,要献出一生,一切奉献给主,承行主的旨意。她感觉到天主同意了,真感觉到了。她又看到一团不焚的火焰,那是天主显现给梅瑟,派遣他回埃及将以色列人民带出奴隶之地;天主又亲手写下十诚版送给梅瑟,做为一切法律之基础;也是西乃山,风和日丽中,天主显现给厄里亚;那里是一片草原,约伯正在苦难中抱怨,大主出现了,约伯的一切苦恼顿然烟消云散;这又是附光灿烂的玛默勒橡树林,亚巴郎坐在他的帐幕前,三位来客出现在眼前,白色的长衣,灿烂的容颜,像太阳落在橡树林,中间是天主,两边是天使。天主告诉亚巴郎,他的妻子撒辣要为他生一个儿子,可是撒辣因为自己年纪已太大,在门后偷着笑了。天主还与亚巴郎商量索多玛、哈摩拉等五城的处罚问题,并接受亚巴郎一次又一次讨价还价。这是多么相像的传报,但少年的话是空前绝后的。她又看到乐园里,天主趁晚凉来园中散步,与亚当厄娃亲切交谈,一个多么温馨的家庭。突然,玛丽亚听到天主急切的呼唤:“亚当、厄娃,你们在哪里?亚当、厄娃,你们在哪里?”亚当、厄娃犯了罪,他们躲在无花果树下不敢见天主。玛丽亚又听到天主的呼唤:“玛丽亚,你在哪里?玛丽亚,你在哪里?”我要回答!我不能躲在树下,我要回答。她毅然决然回答:“主,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的天主。”她伸展双臂,伸展着,探求着,忽然,这种“出神入画”状态消失了,她感到是天主收回了那神秘交流,但自己仍被强烈的内在感情占据着,很清醒。发现少年还站在那里,她有些惊喜,迅速考虑着天主要我做什么?我应该怎么做?我和若瑟还要一年才结婚,法律不赞成婚前发生关系,我也不喜欢那样,也不该那样。那么天使说怀孕生子的事要等到结婚以后发生,还是现在就要发生?现在怎么会呢?也许是以后?亚巴郎得到许诺后很多年到100岁时才有依撒各,不过天使的话不一样,好像这传报是即刻要发生的。我应该做什么?怎样去实现?出于责任心,她问:“我还没有结婚,这事怎么样成就?”


使者微笑了,告诉玛丽亚。“玛丽亚,圣神要临于你,至高者的德能要荫庇你,因此那要诞生的圣者,将称为天主的儿子。且看你的表姐依撒伯尔老年荒胎,如今却怀孕六个月了。在天主前没有什么事不能成就。”


玛丽亚对前半段话不很明白,“圣神要临于你,至高者的德能要荫庇你”,这与怀孕生子有什么直接关系?她想到创世纪一章一节:“在起初,天主创造了天地。大地还混沌空虚,深渊上还是一团黑暗,天主的神在水面上运行。天主说:’有光!’就有了光。”圣咏104篇30节:“你一嘘气,万物造成;你使地面更新复兴。”嘘气与圣神是一个词。而对“至高者的德能”,出谷纪四十章34节:“那时云彩遮盖了会幕,上主的荣耀充满了帐篷。”


使者没有说明具体问题,但却明确这事完全来于天主。这是一件直接来于天主的特殊事情,那么我要完全敞开心灵接纳一切,天主没有直接告诉要我做什么,但我相信天主最正义、最合理、最完善,天主,我把我的自由交给你,意志交给你,请按你的旨意自由运行我的生命,我愿成为待圣神运行的宇宙,成为上主荣耀遮蔽的会幕,我把一生一切交给你。我要接受你赋予的一切,我要对你给我的一切使命负责任。想到这里,她低头合掌,发自灵魂深处,用全部身心至虔诚地回答:“我是上主婢女,愿依照你的话在我身上成就。”


这次轮到加俾厄尔惊呆了,这是个多么完美的回答,彻底交出,完全服从,绝对信任,明确义坚定。天主的邀请得到无条件的回应,使天主有机会与人合一,这个回应呈现出一个修好、治愈、转化的世界,将开始世界的终极转化,转向天主。这个回应击碎了厄娃的锁链,人类不再是受诅咒的,而是可喜悦的。玛丽亚!加俾厄尔惊喜万分,敬仰地看着她,童贞净胎因纯爱成孕,造主天主降入童贞处女子宫内,真神取得血肉,道化成肉体,天主成为女人的儿子。人类,喜悦吧!字宙,欢呼吧!天主的子女回归了,踏碎蛇头者的母亲——那个伊甸园中的许诺升起了。可是,加俾厄尔又为玛丽亚心痛,这纯真、幸福、虔诚的少女并不知道自己承受的幸福有多大,她没有想到在她身体内的到底是谁!默西亚、救世主到底是什么身份!尽管曾两次向她强调:至高者之子,天主的儿子,她仍不知道她怀了谁。是的,这是人无法想象的,尤其对以色列人。她是人类中最幸福的人,却也将是人类中最痛苦的,她要在一生的信仰黑夜中摸索,当她明白一些她的儿子是谁的时候,面对的却是十字架酷刑,站在她的天主子的十字架下,亲眼看着她的永恒王权者进入死亡。今日的传报将成为接受十字架的巨大障碍,玛丽亚,你不知道你接受了怎样的挑战,在那一日,你能站立在十字架下吗?你还会相信今日的传报吗?加俾厄尔为这少女落泪了。


人类,你真的值得自豪,因为你有玛丽亚!她使你张开心怀接纳了自由、自有、永恒的创造主,打破了你自我封闭,自欺欺人的外壳。她为你带进了阳光,带进了清溪,带来无限空间。她为你打通自我毁灭、自相残杀的死巷,接通迎接救赎的大道。她选择了生命树,而不是人的智慧,选择了天主的旨意,而不是自己的善恶标准,她相信天主的生命中拥有一切。亚巴郎曾蒙选成为万民的福源,玛丽亚蒙召把福源带入人间,全人类因她而回归天主,使伊甸园的许诺实现。她带全人类进入至福。


一位如水的少女…没有固定形状,只接受天主给她的形状,却可以改变一切形状:能涤净一切,又能自我净炼,蒸发、升华,常保清洁。温柔、坚韧,具有强大的凝聚力,和细腻的滑润力,使世界不致自我撞碎:顽强、执着,使顽石和沙漠恢复勃勃生机。她有低吟浅唱,波痕流脉,交舞无声的深情,给人信心和希望;她有浪卷千丈,飞瀑百跃,一泻千里的悲壮,给人豪迈和慷慨。她保持法度公平,高低一等;她淡薄闲逸,渡百舟千帆而自甘最低;她空灵、真纯,能升腾九霄,遨游八极而纵观历史。


加俾厄尔微笑着,向玛丽亚摆动手中百合,微笑着,摆动着,逐渐隐去,不见了。玛丽亚没有看到少年转身或上升,好像就在原地微笑着,摆动着,不见了。而她自己正感到被幸福所浸润,包容,幸福如热流如风如水在她的心灵中,身体中,生命中浇灌,使她陶醉着,微笑着。


玛丽亚是个理智很强,意志力非常坚定的少女,她明确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切实相信自己看到、听到、做了什么。遥望宁静的天空,太阳已经出来。她很冷静,心情豁朗,长久的灵魂饥渴得到了满足,她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生命方向,她充实了。“啊,原来如此!”曾长久渴望,今日完全拥有了,自己曾想象不出默西亚会以什么方式出现,而今他竞要以一个胎儿的形式出现在自己体内。想起天使说怀孕生子的话,她有些羞涩。现在她还不明白天主会怎样行动,她鼓励自己不论天主如何行动,自己要有准备承受,并求天主赏赐自己尽可能承受得完美,不负“天主的圣神”“天主的德能”她知道这里没有优越性,而是应该恭顺;不是富贵和荣耀,而是应该谦卑。她感受到天主的圣神,天主的德能充满了心灵,铺遍了身体,自己就融在其内,幸福而满足。她克制着感情,像往常一样平静愉快地去会堂。


玛丽亚认为这件在自己身上发生的大事应该告诉未婚夫若瑟,若瑟有权利知道,但是怎么说呢?自己并不知道到底要发生什么事,若瑟会不会也得到某种传报?让一个刚订婚的14岁女孩子向未婚夫谈怀孕生孩子的事,甚全还有起好的名字,这如何启齿呢?天使还说:“你要为他起名叫耶稣。”起名字一般是父亲的事,表示所属权,天使为什么让我起名字?等一等吧,也许若瑟会得到同样的启示。让男孩子先说出来会方便些。于是玛丽亚决定不要太冒昧,先不告诉若瑟,也不告诉母亲,以避免节外生枝,无事生非,越权干涉上天的安排;让自己先保持这份幸福和平静吧,为这件事能完满地承行上天的旨意献上祈祷。
玛丽亚现在迫切想做的,是去照顾老表姐,为表姐做些事。耆年老人生孩子,又是头胎,可不是件容易事,表姐也许会受许多痛苦,有许多不方便,我应该去照顾她。同时也去向她祝贺,这是一件不寻常的喜事,六七十岁的表姐表姐夫会多高兴啊。喜悦会因为分享而增多,而且表姐和表姐夫蒙此宏恩,一定圣德不凡,我应该去向他们请教,向他们学习,为以后培养默西亚做准备。
第二天上午,玛丽亚陪母亲一边干活一边聊天。安纳对女儿在花园遇到的事一无所知,玛丽亚也一字不提,她只是高兴地对母亲说:“妈妈,您有没有听说表姐依撒伯尔怀孕了。”
安纳大吃一惊,停下活,看着玛丽业慢慢地问:“你是说依撒伯尔吗?艾因卡陵的依撒伯尔?她己过了生育年龄啊。”
玛丽亚微笑着说:“是啊,她年龄太大了,所以我应该去帮助她,她也需要有人分享她的喜乐呢。”
安纳高兴得有些不知所措,赞叹道:“天主的计划真是无可测度。想当初,15年前我们得到你的时候是多么喜乐啊,全村人都来祝贺。依撒伯尔比我那时的年龄还要大。你去吧,要小心服侍她。这真是天主的特殊恩赐,这孩子也许有些不同凡响。”
安纳请来若瑟,商量请他送玛丽亚去艾因卡陵。玛丽亚拿一块自己纺织的毛披巾送表姐,安纳取出留做纪念的雅敬的披巾送给匝加利亚,她们又去大道上为孩子买些小东西。第二天,若瑟牵上驴子陪未婚妻上路。
依撒伯尔是玛丽亚的姨姐,她的丈未匝加利亚是高级司祭,在二十四班司祭中的第八班任职,夫妻都很虔诚,且德高望重,也是因为没有孩了受人歧视,被人说成是“绝户”,并且也在闲言俗见中保持着始终的一夫一妻。他们一直希望有个孩子,可是现在他们太老了,便放弃了这个希望,而专心为默西亚祈祷。


又轮到匝加利亚在圣殿值班,并且轮到他献香了。献香是每个司祭最渴望的工作,当时有二万多名司祭,每个司祭一生只有一次献香的机会。二十四班的分法是达味王根据梅瑟哥哥亚郎的两个儿子厄肋哈厄尔和依塔尔所生二十四子的数日形成。犹大国被毁,人民充军后,从充军地回来的只有四班司祭,他们又由此四班分出二十四班。每班在圣殿值班七天,然后回家干自己的职业。司祭身负重责,受许多禁忌限制,也必须娶本族女子为妻,以保证肋未人血统纯正,所以匝加利亚夫妇都是肋未人。


圣殿里每次燔祭前,先进行香祭。这是一个安息日,群众很多。在晚祭前,匝加利亚进入只许司祭进的圣所,将象征祈祷的新香摆在祭坛上,然后跪伏在祭坛前,与外面的群众一起高声祈祷。这是最隆重的一刻,人们在这时所求的是赦免罪过和实现默西亚的恩许。


匝加利亚正在虔诚地祈祷,忽然发现香坛右边站着一个人,他吓了一跳。那里按说是不应该有人的,他仔细看竟像是位天使,心里更加发慌,害怕起来。天使向他说话了,叫着他的名字:“匝加利亚,不要害怕!因为你的祈祷已蒙应允,你的妻子依撒伯尔要给你生个儿子,你要给他起名叫若翰。你必要喜乐欢跃,许多人也要因他的诞生而喜乐。因为他在上主面前将是伟大的,淡酒浓酒他都不喝,而且他还在母胎中就要充满圣神。他要使许多以色列子民转向上主,他们的天主。他要以厄利亚的精神和能力在前面先行,使为父的心转向儿子,使悖逆者转向义人的心意,并为上主准备一个完善的百姓。”


这是关于默西亚先驱的传报,做为司祭,匝加利亚非常明白这话的含义。他清清楚楚记得经书中对厄利亚先知与默西亚关系的记述,玛拉基亚先知书第三章:看!我要派遣我的使者,在我面前预备道路…看,在上主伟大及可怕的日子来临以前,我必派遣先知厄利亚到你们这里来;他将使父亲的心转向儿子,使儿子的心转向父亲,免得我来之时,以毁灭律打击这地。


德训篇第四十八章:你受命随时备妥,为在上主发怒以前,平息上主的义怒。使为父亲的心转向儿子,为使雅各的各支派恢复旧观。


尽管天使的传报已非常明白,可是匝加利亚不敢相信,他不像少女玛丽亚那样单纯,只想天主要她做什么。匝加利亚有些怀疑,他向天使要求一个证据。“我怎么能知道这事呢?因为我己经老了,我的妻子也上了年纪。”天使回答他说:“我是站在天主面前的加俾厄尔,奉命来向你说话,报给你这个喜讯。看!你必成为哑吧,不能说话,直到这些事成就的那一天,因为你没有相信我的话,但我的话届时必要应验。”


天使给了匝加利亚证据,可是匝加利亚本来无需要求证据,天使的话完全在法律之内,以色列历史又有老年得子、石女生子的先例,他的信心不够纯朴,不过天使给他的证据对他当时的处境是非常有益的。在如此巨大的幸福前,划截历史的传报后,能够整整九个月听不到任何声音,不与任何人交谈,而全心回味这幸福的传报真是一种福气,他可以有九个月静寂,不受打扰地沉思这事。天使称自己的传报为喜讯,那便是默西亚来临的开始和最后准备。这喜讯的证据要包围他九个月,何等幸福,但这也确实带有警醒性,一个善意的警醒。


匝加利亚与天使的谈话延长了典礼时间,外面的人们很奇怪,法律规定司祭在圣所内只能停留片刻,否则要遭天罚。匝加利亚终于出来了,面色庄重却掩盖不住激动。按规定,他由圣所出来后应向百姓隆重降福,可是他不能说话了,只是激动地打手势,表情兴奋欲哭,人们敢肯定他遇上了异象,但不敢断定是惩罚还是福分。


这件事发生在玛丽亚领受传报前六个月。匝加利亚在圣殿供职七天后回到艾因卡陵。不久依撒伯尔便怀孕了。这是默西亚降生的前兆,但是默西亚什么时候来呢?他也会是一个婴儿吗?或者“突然来到自己的殿中”?他们密切关注着白冷,以色列人都知道默西亚应出生在白冷。一连六个月,这对老夫妻隐居着,祈祷默想,迎接若翰。


艾因卡陵在耶路撒冷西七公里。玛丽亚和若瑟己经上路三天了,他们带了祭品,准备路过耶路撒冷时去献祭。正是初春季节,树木清新,天空透明。玛丽亚头蒙淡黄色坡巾坐在驴背上,若瑟拄木杖牵着驴,穿一身褐色长衣,戴着风帽。他们白天赶路,晚上住宿,吃自带的干饼和水,有时在路边树上采几滴松脂液加入水中。


一路上玛丽亚的心情多在天使报喜的事上,她不知道若瑟是否也得到消息,便有意将话题从依撒伯尔怀孕讲到历史上撒辣、拉黑耳、黎贝加及参松的母亲、撒母耳的母亲等等,她们都是在长久的祈祷后由天主拭去了荒胎耻辱,以色列历史上这样的事很多,而这些孩子都很了不起。玛丽亚故意说:“这孩子像先祖的英雄那样诞生,他或许也是一个特殊人,或许是默西亚的前驱。”


若瑟赞叹说:“天主的安排出人意料,我们不知道默西亚什么时候来临,也许人们不知不觉而默西亚已来到我们中间。不过,消息也许先在白冷传开,我们都知道默西亚应诞生在白冷。米该亚先知曾指出:厄弗辣大,白冷!你在犹大诸城中虽是最小的,但是将由你为我出生一位统治以色列的人,他的来历源于亘占,远自永远的年代。因此,上主必将遗弃他们,直到孕妇生产之时,那时他弟兄中的遗民必将归来与以色列子民团聚。”若瑟说完,沉思片刻,又说:“那位孕妇什么时候生产呢?我们望眼欲穿,不过还需要人不做阻碍默西亚来临的事情。”


玛丽亚又试探着问:“若瑟,你最近有没有听到过比较特殊的关于默西亚的消息,或者有没有感觉到…”


若瑟沉吟片刻,认真地说:“没有。人们还是在热切盼望,不过甚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大家都在憋着劲,等默西亚一旦出现,振臂一挥,就举行大起义,推翻黑落德,赶走罗马人。黑落德大批引进希腊罗马文化,置犹太传统于不顾,现在虽也注意到圣殿,但他太世俗,太功利了,他没有信仰也不讲正义。默西亚国会是什么样呢?罗马制造了一片焦土却说是和平,默西亚如何建国呢?……”若瑟陷入了沉思。


玛丽亚沉默了一会儿,若瑟的困扰也正是她的问题,不过她现在最关注的是另一件事,她犹豫着说:“可是默西亚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他不是应该由一个婴儿慢慢长大吗?”


若瑟一愣,好久才说:“那是自然。不过,当他还没有作为的时候,谁会知道他是默西亚呢?达味是在他打败哥利亚后,人们才注意到他;梅瑟也是在行了十大奇迹后,群众才跟随他。”


玛丽亚又缓缓地说:“但默西亚也许不同,他是天主特殊的使者,先知早已预言了他。”


“可是你也知道先知说默西亚会突然出现,我们不知道他来于何处。当然默西亚肯定是特殊的。他在哪些方面特殊呢?”若瑟若有所思地说。


玛丽亚唱起一首圣咏:“我要永永远远歌咏上主的恩宠,要世世代代亲口称扬你的忠诚…”


若瑟也同唱:“上主,万军的天主,有谁能够相似你?上主,你是全能的,你的忠信环绕你…


两人谈着唱着到了耶路撒冷,特意去圣殿献祭后,直奔艾因卡陵。不久就看到了村庄,这个小村庄正像她的名字一样:“水中的葡萄园”。小村庄掩映在浓密茂盛的简萄树下,初开的葡萄花有白色、蓝色、黄色,星星点点,堆积在树上,引来成群结队的蜂蝶。


艾因卡陵是高级司祭居住地,气氛带出司祭的神圣。两个年轻人在葡萄缝中找到了匝加利亚白色的小院。他们刚拐到院门前,就发现依撒伯尔站在门廊前的葡萄树下正在翘首远望。依撒伯尔年事已高,身材仍很挺拔,高挑,脸小而不很皱。她看到两个年轻人过来便打招呼问安,当她认出是玛丽亚时惊喜不已。玛丽亚急忙快走几步与表姐晤面,两个年龄悬殊的表姐妹拥抱在一起。若瑟则进院里向匝川利亚致意。


表姐妹俩拥抱着,脸颊贴着脸颊,玛丽亚热情洋溢地向幸福的老表姐问候:“祝你平安,雅威赐福你。”


玛丽亚的问安使依撒伯尔莫名其妙地颤抖起来,如一股清泉在周身流滋,浸润到心灵深处,凝聚在腹中。腹中胎儿欢欣跳跃,好像听懂了祝福,比母亲还要兴奋。忽然一道亮光闪过心中,依撒伯尔服前一亮,似云层拨开,阳光骤然泼下。她一只手托住腹部,另一只惊讶地伸开,倒返几步,喜出望外看着玛丽亚。玛丽亚不知所措站在原处,心想表姐怎么了?只见依撒伯尔脸上泪珠滚滚淌下,欢天喜地地惊呼:“在女人中你是蒙祝福的,你的胎儿也是蒙祝福的!吾主的母亲驾临我这里,这是我哪里得来的呢?看!你请安的声音一入我耳,胎儿就在我腹中欢欣踊跃,那信了由上主传于她的话必要完成的,是有福的。”


依撒伯尔颂歌为玛丽亚而唱,但表达的是对上主的敬爱和尊崇,她恭贺玛丽亚是有福的,认识到玛丽亚的伟大、光荣,但原因是“那听了由上主传于她的话必要完成”。她是称玛丽亚有福的第一人,不,还有腹中欢喜踊跃的小若翰,他是耶稣的前驱,他也明白玛丽亚的福分。司祭之女依撒伯尔,为了“那一位”的降临,为了长久以来人们所盼望、叹息、等待的“那一位”,为终于有一个人配作他的母亲喜极而泣,洒泪高歌。他的来临表示过去的应许得到了应验,玛丽亚带来了应验的希望,天主正在人类历史中推进,迈向那最终目标。这是新约中的第一首歌,新时代破晓的第一首歌,是旧时代的结束。


依撒伯尔歌使玛丽亚惊讶万分,不期然如此快有人分享自己的幸福,表姐知道了那个秘密,由表姐的话她明白自己已经怀孕了。她既惊讶又羞涩,继而欢喜涌满心怀,已经做了母亲?已经有了胎儿?这多奇妙…是在什么时候呢?是天使传报、自己答应的时候吗?以什么方式完成的呢?这何等神奇!突然,若瑟在她心头一闪而过,若瑟怎么办?她回想着天使的传报,一字一句品味着,“圣神要临于你,至高者的德能要荫庇你,那要诞生的圣者将称为天主的儿子…在天主前没有难事!”天主为自己做了一件何等奇事。这何等神奇!!她惊喜、崇仰、幸福又略带羞涩地微笑着,爱和崇拜完全占有了她,旧约经文、人类历史、人类命运全在她胸中汹涌,无罪圣洁的灵魂在圣神照耀屮,对这件奇事的意义,对人类得救的希望高歌赞颂:


我的灵魂颂扬上主,我的心灵欢跃于我的救主天主。


因为他垂顾了他卑微的使女,今后力代的人都要称我有福。


全能者给我作了奇事,他的名号何其神圣。


他对敬畏他的人们,广施仁慈,千秋万世。


他运用手臂大施神威,把心高气傲的入击溃。


他从高位上推下权贵,却提拔了弱小卑微。


他使饥饿者饱享美味,却使富有者空手而回。


他扶助了他的仆人以色列,因为他常念及自己的仁慈。


他曾应许我们的先祖,永久眷顾亚巴郎和他的家族。

 

依撒伯尔惊喜而幸福地看着玛丽亚,她为小表妹的美丽、幸福和激情惊叹。这小表妹如一朵正在一瓣一瓣展开的桃花,娇艳、妩媚,生命的液汁饱满得似要滋出,如沐浴着晴和阳光的化朵一样幸福地微微颤抖着,她那样幸福,那样陶醉,那样伟大,那样神往,竟使依撒伯尔如同站在一堆烈火旁,强烈感受到那热焰,还有风的力度,浑然忘我沉醉在对玛丽亚的赞赏中。洋溢着激情、感恩、狂喜的优美歌声荡漾开来,弥漫她的心,那是从玛丽亚心中生发而出。


这个时代是以色列民族发展史上的低谷期,阴霾蔽日,没有救助,天主的选民在异邦铁蹄下呻吟。任何一个以色列人都有理由作一首凄切悲哀、回肠荡气的低调哀歌,而玛丽亚这首赞主曲却充满光明、希望和喜乐,对未来充满信心和赞美,并展现了几个极具革命性的观点,这观点远远超越那个时代,竟使少女玛丽亚如一位站在世界高峰的巨人,指点历史的伟大领袖;满怀慈悯,明察秋毫,洞知人类疾苦,同时又看到人类摆脱困境之希望的慈母和先知。这圣洁的少女以对天主的完全接纳、积极合作、彻底投入掀开了人类历史的新时期。


这是一首在思想上、表达上、狂喜的情绪上、崇拜上都属纯粹希伯来式的赞主曲。它几乎完全由旧约圣咏的引文组成,可知玛丽亚对自己民族的经典知之甚详,且极具诗人气质,当圣神之光触动灵感时,她便脱口高歌,那烂熟于心的诗句顺口成章诵来,唱出一首千古绝唱。这首歌后来被称为“圣母玛丽亚赞主曲”,历代为之谱曲配乐者不计其数,二千年来成为基督徒每天的晚祷中必唱之歌,被称为“所有文学作品中,最具革命性的文件”。人们认为这首歌至少包括三个革命性概念:伦理上的革命:他(天主)运用手臂大施神威,击溃心高气傲的人;社会上的革命:他从高位上推下权贵,却举扬了弱小卑微的人;经济上的革命:他使饥饿者饱亨美味,却使富有者空手而归。少女玛丽亚所具备的不只是天纵诗才,还有深刻的思想,非凡的气度,高瞻远瞩的见识,博大慈爱的胸怀。这首歌展现了一个新时代就要开始的趋势,饱含最神圣、最高远、最纯洁的志向,指出天主许诺的实现,新生活的起步。人类历史的突破来到了。


整首赞主曲的旋律是:“我的灵魏颂扬上主,我的心灵欢跃于我的救主、天主。“”灵魂“(心神),希伯来文nephesh,希腊文psyshei;“心灵"(气息)希伯来文ruah,希腊文pneuma。这是一种非常确切的表示,传达了玛丽亚从整个的人,完整的“自我”感发而出的赞美。玛丽业熟读典章,并秉承圣神之灵赐,以一种既传统又创新的精神表达了自己彻底的狂喜。她看出这是一件伟大的奇事,这孩子将为世界带来决定性的变化,为人类带来不灭的真实希望。她相信自己是有福的,而且“今后万代的人都要称我有福”,通过自己的经验,她歌颂天主对自己,对自己的民族,及对整个人类历史的作为,并一直伸展到永远。整首曲虽不着一词提及那正在她的身体内孕育着的奥秘,但是全曲的基础、终向及核心都指向他——耶稣!永恒的王权者,天主之子。是这个奥秘为玛丽亚照亮了她的民族历史,以及她自己的生活,照亮了全人类充满希望的未来。


依撒伯尔歌关闭了旧约,玛丽亚赞主曲宣告了新时代的来临。天主的许诺就要实现。


那个许诺,那是个从远古就在传递的奥秘。天主预告:“女人的后裔踏碎蛇头”,诺厄宣布人类的救恩来自闪的家族。亚巴朗继续承受许诺:“地上万民要因你得福。”临终的雅各在神光中望见了他12个儿子中作为诺言承受者的犹大,从犹大支派将出生“万民要归顺他”的那位君王。巴郎接着诵读神谕“雅各的家要升起一颗星”,再到讷堂“上主要建立达味家室,......巩固他的王位直到永远。”众先知更是一位又一位接踵而来,详细、紧密地报道那位被期待者的形象。最后,最后的时刻终于到了,两位女人亲眼看见了他的出现,虽然他还只是在母胎中,但她们终于知道亘古的渴望实现了,千万代的期待圆满了。


依撒伯尔看着玛丽亚,思绪随着她的歌声而驰骋,最后竟如释重负般叹出一口长气。她理解玛丽亚的心情,她明白这个期待是多么旷日持久,多么艰难,这个奇事赋有何等重要的意义。两位母亲微笑着,相视无言惟有泪千行。她们都注意到了那个预言:女人的后裔踏碎蛇头!但也注意到玛丽亚面临的困难。


玛丽亚和依撒伯尔歌咏欢欣的时候,若瑟已到屋里向匝加利亚老司祭恭恭敬敬问安。匝加利亚站起来用简单的手势表示欢迎,互相拥抱,用石板与若瑟交谈。依撒伯尔将玛丽亚带进屋见过匝加利亚,并向若瑟问安后,四个人在向花园开门的那所房子前的一棵棕榈树下铺开毯子,坐在上面说话。若瑟将旅行袋中的剩余干饼和水果取出来大家分吃,免得浪费了。主人邀请若瑟住上几天。每天,若瑟陪匝加利亚祈祷、干活,匝加利亚幸福地用石板将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告诉若瑟,说到自己信心不够时悔疚得老泪纵横,谈到默西亚时则兴奋欣喜,激动不已。若瑟也为这消息震惊而激动,这是一个能使以色列疯狂的消息!前驱来了,默西亚还会远吗!也许他也在哪里成孕了。若瑟为自己提前知道这件事深感幸福,一再向两位老人祝贺,并慨叹:“谁能做默西亚的父母啊!”匝加利亚感慨万端地说:“这全是天主的恩宠。”玛丽亚和依撒伯尔相视无言,微微笑着,她们对玛丽亚的秘密守口如瓶,现在还不是讲出来的时候。她们己经看到了困难,玛丽业所面对的困难,未婚先孕,非由若瑟,这是要被用石头砸死的,这样的事也是历史上所没有先例的。不经男人而怀孕,谁能相信。玛丽亚以后如何面对社会?若瑟能接受她吗?能相信她的话吗?只有依靠天主了,他一定会安排,一定会。同时玛丽亚也在为若翰的身份吃惊,她原来只知道他是表姐和表姐夫老年的喜乐,没想到他竟然是默西亚的前驱——自己所承受的儿子、耶稣的铺路者,永恒王权的先锋。这是多么巧妙的安排!自己原只为祝贺、施助而来,却使主人和前驱在胎中就碰了面。这真是一个幸福的聚会。这也许是天主对若瑟的某种行动,天主会将一切安排得比人想象的完美更完美。她心情颇为平静。


八天在不知不觉巾飞过去了,若瑟要告辞回去,玛丽亚和依撒伯尔将他送到村外。匝加利亚一直陪他到耶路撒冷,同去圣殿,还带他拜访几位朋友,然后才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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