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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on 2024-11-28 / 6 Visi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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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他是谁

十四、他是谁

耶稣的事业轰轰烈烈地展开了,他使整个国家沸沸扬扬,许多人狂热地追随他,许多人疯狂地反对他,耶稣却冷静地推进着自己的事业,他的母亲也在60里外的故乡冷静地观察着事态发展,密切关注着耶稣如何开展工作,如何成就伟业。她敏锐地看到成千上万追随耶稣的人中大多数是凡夫俗子,平头百姓,他们或受疾病折磨,或被恶魔缠身,需要耶稣的帮助,也有些单纯朴实的乡人是喜欢听耶稣讲道而追随他。而知识阶层,精通法律和经书,自以为最有智慧的法利塞人提出了挑战。耶稣讲道的场合常有法利塞人出现,他们已经与他产生了冲突,是关于“法律”,那些细枝末节附加的法律条文,诸如禁食、饭前洗手、安息日治病或搓吃麦穗,并批评他与税吏和娼妓往来。对这些耶稣很不客气地质问他们:“我问你们:安息日是许行善呢?还是行恶呢?是救命呢?还是害命呢?”“不是人为了安息日,而是安息日为人设立。”“不是健康的人需要医生,而是有病的人。我不是来召义,而是为名叫罪人悔改。”

法利塞人对法律条文奉行甚严,恪守安息日,斋戒一丝不苟,捐献什一物连茴香、薄荷也不疏忽,他们认为这就是最好地遵守了天主的法律。他们孤芳自赏,假善欺人,耶稣向他们提出警告,并向群众公开声明:“我告诉你们,除非你们的义德超过经师和法利塞人的义德,否则你们决进不了天国。”玛丽亚觉察到了耶稣思想的高度,也看到人们对耶稣的接受会有障碍。不过法利塞人还是比较愿意接近耶穌,有些人也许能与耶稣达成沟通,法利塞名人尼苛德摩和若瑟阿弟玛特亚便是耶稣的朋友,暗中追随了耶穌。

与耶稣有根本矛盾的是撒杜赛人,耶稣在清洁圣殿时便侵犯了撒杜赛人的利益,但后来他们看到耶稣只是讲爱仇人、宽容、公正,搞什么医治、驱魔,对他们并没有更多妨碍,认为不过雕虫小技,游走乡里,不屑理喻。但是随着耶稣事业的发展和深入,他们已经开始注意耶稣。这些人其实谈不上是一个党派,没有严明的纪律,高尚的理想,只是一个与大司祭狼狈为奸,互相勾结的少数司祭组成的利益集团,为了自己的地位、财产、权力互相利用、袒护、钳制。他们的信仰是虚伪的,宗教是他们达到个人私利的手段,彼此间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只追求现实利益,过骄奢淫逸的生活,对百姓却严刑酷法,要求苛刻。他们与耶稣格格不入,玛丽亚担心耶稣最终会受到这些人的伤害。

分封侯小黑落德也传出话想见见耶稣,但耶稣说他是“狡猾的狐狸”,对他一点不感兴趣。小黑落德与他的父亲大黑落德一样是个权力狂,他想见耶稣无非是想看热闹,满足好奇心或心怀叵测,阴谋利用。玛丽亚希望耶稣离这个人越远越好。

对于若翰,玛丽亚很担心他。他曾派弟子去寻问耶稣:“你就是要来的那位,或是我们还要等候另一位?”他也许为耶稣不做某些事情而困惑,他一直用奇妙的词句和被天主启示的话语宣告耶稣的来临,他向人们宣告他为其作证的那一位要带着簸箕和火来,要削平山岗,填满沟谷。可是这位被作证者行了那么多奇迹,却不见做任何能引来神圣国度的事。没有任何反对暴政的鼓励,没有制订任何计划,似乎对组织集合群众也漠不关心。身陷囹圄的若翰迷惑了,如果不推翻目前的政权,天主国如何建立?如果没有一个政策宣言,新的秩序如何确定?难道耶稣的使命仅仅是治病驱魔吗?若翰困惑了,其实做为母亲不也以为耶稣要领导起义吗,君干还能是什么样子呢?可是耶稣没有立刻回答若翰的弟子,他让他们先等候,自己又为许多人医治、驱魔并讲道,然后才对来者说:“你们去把所见所闻的报告若翰,就是瞎子看见了,瘸子行走了,癞病人洁净了,聋子听见了,死人复活了,贫穷人听到了喜讯。”这不就是依撒意亚先知所预言默西亚的记号吗?耶稣最初在故乡正是宣读了这一段。耶稣最后还对若翰派来的人说:“凡不因我而绊倒的是有福的。”玛丽亚由此想到西默盎老人的预言:“他要使许多人跌倒,也使许多人成圣。”确实,直到现在,人们认为耶稣是位先知,还不确认他就是默西亚。她为若翰祈祷,为群众,也为自己。

若翰的弟子走后,耶稣却说了另一段话,也许他不想让人们误会若翰:“你们去到荒野是为看什么呢?为风摇曳的芦草吗你们出去到底是为什么,为穿细软衣服的人吗?啊,那衣着华丽和生活奢侈的人在王宫里。你们出去到底是为什么?为一位先知吗?是的,我告诉你们:他比先知还大。关于这个人经上记载说:看,我派遣我的使者在你面前,他要在前面预备你的道路。我告诉你们,妇女所生的,没有一个比若翰大的,但在天主的国内最小的比他还大。”(圣经中对若翰的“由妇女所生”用司是Grennetos,是一般意义的生。而对耶稣的出生用词是Ginomai,指单由女子所生。)玛丽亚为儿子的作为深感欣慰,耶稣永远是那样理解体谅人,她想起耶稣对人们讲的另外一句话:“我实在告诉你们,亚巴郎和先知都渴望看到你们今天所看到的,而没有看到。”这是一个恩宠的时代,天使向牧人传报时曾说:“给你们报告一个为全民的大喜讯,有一位救世者诞生了,他是主默西亚。”耶酥开创了一个新时代。若翰是伟大的,大于先知,负有旧时代最重要的使命;但在耶稣的时代,人所能得到的恩慈远超过旧有的一切,大国内最小的一个也承受着旧时代最伟大者亦望尘莫及的福分。这真是一个大喜讯!玛丽亚想起自己在拜访表姐时所唱的那首赞主辞中的一句话:“今后万代的人都要称我有福。”她仰首望天,发自内心地颂祷感谢。

从这些纷杂的事态中,玛丽亚敏锐地觉察到耶稣的使命绝不只是治病、驱魔,这只是个序曲,重要的还在后面。由这个序曲她已经隐约感觉到耶稣的国度可能不是帝国,不同于罗马,他也不同于凯撒,但也不完全与先知一样,他到底怎样完成默西亚的使命呢?是怎样的君王呢?

半年多了,耶稣在加里肋亚几乎不眠不休地治病、驱魔、讲道,使饥饿者吃饱。玛丽亚担心耶稣的健康,决定去葛法翁看望儿子。

那是一个晴朗的初冬的日子,玛丽亚带了几件新编织的羊毛长袍、麻布内衣、几双带子鞋,一些耶稣和弟子们爱吃的东西,还有几件特意为小若望准备的衣服,送给妇女们的礼品,由几个侄子陪伴,在早祷后上了路。

雅各是家族里的长子,他带着一个孩子一起来了。路上有许多像是朝圣的人来来往往,几乎人人都在谈论耶稣,商人们也饶有兴味地打听他。几个哥哥为自己大名鼎鼎的小弟弟非常自豪,也有些嫉妒,他们实在不明白耶稣如此大的能力从何而来,一定是天主召叫了他,像过去的先知们一样。人们都说耶稣是位先知,这次陪耶稣的母亲同来,多半就是想看看耶稣到底做了些什么事。他们与纳匝肋的乡亲们有同样看法:“他是木匠若瑟的儿子,如何能行这些事?”只有憨厚的雅各说:“我们实在不了解耶稣,他从小就是个谜。”

玛丽亚听着他们议论,一直很平静。她知道耶稣不只是先知,他是默西亚,但不如道他怎样建立达味王国,新王国是什么样子。她密切关注着耶稣,她相信耶稣会以最合适的方式完成使命。

半日的路程,越走人越多,进了热闹繁华的葛法翁城,很多人都能指给他们耶稣在哪里。进葛法翁不久便看到一所大院子,里里外外挤满了人,有好几千。人们非常安静,没有一点噪音,也没有人来回走动,在院外便听到了耶稣悦耳的男中音。他们在人群外围轻手轻脚地坐下来,听耶稣讲道。

耶稣停止讲话后,人们便像蜂群一样嗡嗡开了,有的兴奋地议论,有的往耶稣身边挤,请他治病或驱魔,雅各也跟着人群往耶稣身边靠。耶稣一眼瞥见雅各,吃了一惊,是不是母亲来了?他问雅各:“雅各,你刚从纳匝肋来吗?”一边问一边张望,看有没有母亲,但这时许多人都站了起来,来回走动,他看不到远处。

雅各高兴地对耶稣说:“耶稣,你母亲来看你了,她在外面。我们已经到达好久,不敢打忧你,一直坐在外面听你讲道,你讲得真是好极了,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耶稣向他点点头,没有多说话。他让两个弟子跟随雅各去接母亲,自己继续为人们医治。

小若望听说母亲来了,高兴地主动与两个师兄一块去接母亲,玛达肋纳和伯多禄的岳母、妻子也腾出手去迎接。当母亲在弟子们搀扶下出现在耶稣视线中时,他远远看着母亲,眼睛湿润了。母亲憔悴了不少,头发也显出灰色,她还不到50岁啊,她一定天天为他担心。“不到50岁”,想到这一点,耶稣心里发酸,眼泪几乎掉下来,在这个进入老年,害怕孤独,需要儿孙绕膝的年龄,她却只能一个人留在家里,为她被众人议论的“默西亚”儿子担心忧虑,而且还绝不止于此,她还会经受常人几乎无法承受的痛苦,她将要看到她的儿子悬于十字架,要抱着她儿子的尸体为他送葬。母亲!耶稣在心里喊着。几个弟子背着好几个大包袱,那是母亲的包袱,耶穌的泪水夺眶而出,一股无比温馨感动的激情涌上心头,他强烈地感受到一种幸福,一种被疼爱、关怀、接纳的幸福。

耶稣拾起泪眼,忽然看到众人羡慕的眼光,崇拜的表情。是的,母亲值得羡慕,值得崇拜,太值得!但是母亲的光荣决不止于是我的母亲,母亲的福分也决不止于有我这个儿子。应该向人们指出这点。耶稣环视众人,庄严地抬起手臂,指着母亲说:“看,谁是我的母亲,我的兄弟和姊妹?那承行天父旨意的就是我的母亲,我的兄弟和姊妹。”

是的,她是我的母亲,那是因为她承行了天父的旨意;她是天主子的母亲,因为她说了:请依照你的话在我身上成就;她是默西亚的母亲,因为她实践了:无论他吩附你们什么,你们就做什么。是的,她是我的母亲,这是事实。那么,谁是我的兄弟和姊妹?看!像我的母亲那样。

耶稣的话使会场突然静默了片刻,人人都在回味那句话。玛丽亚先是吃了一惊,继尔感慨良多,如果一个人仅与耶稣有血缘关系,却不理解他,也不爱他,也不支特他,那又有什么用呢?那只能是他的阻碍。耶稣问过人们:“你们为什么喊我主啊主啊,而不照我所吩附的去行呢?”她想起加纳婚宴上,耶稣问她:“你与我有什么关系?”眼前这么多人,谁能真正成为他的兄弟和姊妹?多少人真能与他有关系?同时她也为耶稣在众人前对她的称誉而感动,“承行天主的旨意”,这是以色列人最高的追求,最高的褒奖。这也正是她一生努力的目标。

弟子们听了耶稣的话,也很快得到反省,他们知道师父非常敬重母亲,孝爱母亲,他是个非常孝顺的儿子。师父这是在责问和勉励我们吧?母亲所以是他的母亲是因为承行了天父的旨意,那我们若要成为师父的兄弟姊妹也必须如此。只是整天跟在他身边,听他讲道,看他作为,喊他师父师父,而却袖手旁观,依旧我行我素,胡作非为,那并不能与他有关系。我们必须承行天父的旨意,像母亲那样用整个生命爱他、理解他、支持他、追随他,去执行他所吩附的。“我能最终成为他的兄弟姊妹吗?”弟子创不禁们心自问。

群众听了这话很有些高兴,颇有跃跃欲试的热情。从耶稣的话中听来,似乎每个人都有缘与他成为兄弟姊妹,不只是那几个整天与他形影不离的十二使徒和几个妇女。噢,那是多么有福啊,成为他的兄弟和姊妹?那竟然能成为他母亲的人更是何等有福!不过,我们需要“承行天父的旨意”。天父的旨意是什么呢?

我们是否承行了?他的母亲又是如何承行的?她太有福了!

人们对母亲不再只是羡慕,而更多敬重;不再只是盲目崇拜,也更愿效仿。她成为耶稣的母亲是有行动的。轻浮的羡慕,草率的崇拜,变成了凝重的深思、自问。耶稣一句话对所有的人都起到警醒、鞭策作用。

直到晚上,群众散去后,耶稣才有时间与母亲倾心谈话。母亲心疼地看着儿子,他又黑又瘦,刚30岁却像40几岁一样苍老,想到他天天就那样被群众围着,难怪弟子们也心疼地说:“他简直疯狂了。”几个妇女向母亲告状说耶稣常常顾不上吃饭,休息时也常被人叫起。她们很担心耶稣的身体,求母亲劝劝他。耶稣却担心着母亲的生活,事无俱细地询问,并千叮咛万嘱附请母亲珍重,为自己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道很歉疚。他也将自己这半年的工作告诉母亲,他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悲伤,现在人这样拥挤着追随他,很快就会不是这样,他沉重地对母亲说:“不仅我不能服侍您身边,而且您还要为我承受非议和责难。这些非议和责难不久会越来越多,甚至您记得:有把利剑要刺透您的心灵。母亲,您会承受得住吧?”

母亲含泪微笑着对耶稣说:“我们应该承行天主的旨意,对吧?我相信你,耶稣。”耶稣很感激母亲,一个拥有母亲彻底钟爱和信任的儿子,会有极人的力量,那种成功的感觉和自信对他的影响会非常大。“母亲”,耶稣只是深情地唤了一声他己经唤了30年的这两个人类中最美好的字眼。对这样的母亲你只要真实地敞开自己就足够。她有敏锐的洞察力,善于体谅人意,并对你充满信心和爱心,无条件给予和接纳。

玛丽亚在耶稣这里停留了一个月左右,帮助照顾民众,为耶稣和他的弟子们做饭,织衣服等,但是不论她干什么,她总听着耶稣讲道,关注着耶稣的行动,她的心总在耶稣那里。一边做着活一边听耶稣讲道,这是她最大的幸福。她牢牢记住了耶稣所讲的那些比喻,有时某个比喻可以使母亲回忆起耶稣过去的生活。

有一天因为人很多,耶稣就领人们到海边去讲道。人太多了,总是拥挤着他,伯多禄将自己的渔船划来,让耶稣站到船上,群众在岸边。玛丽亚和妇女团体、几个弟子在前面。身在轻波荡漾的海中,远处是起伏的山岗,耶稣采用眼前的材料信手拈来讲了几个颇有深意的比喻:

“看,有个撒种的出去撒种,他撒的时候,有的落在路旁,飞鸟来把它吃了:有的落在石头地里,那里没有多少土,由于土不深,种子很快发了芽,但太阳一出来,就被晒焦,又因为没有根,就枯干了;有的落在荆棘中,荆棘长起来,便把它们捂死了;有的落在好地里,就结了果实,有一百倍的,有六十倍的,有三十倍的。有耳的听吧!”

耶稣解释这比喻说:“你们听这撒种的比喻吧!那撒种的人撒的是‘话’,凡听天国的话,而不理解的,那恶者就把撒在他心里的夺去,这是指那撒在路旁的。那撒在石头地里的,指人听了话,立刻高兴接受,但他们心里没有根,只是一时的,及至为了这话发生艰难或迫害,立刻就跌倒了。还有那撒在荆棘中的,是指那些听了这话后,却被世俗的财富和焦虑迷惑,把话蒙住了,结不出果实。那撒在好地里的,是指听了这话并接受的,就结出了果实,有结一百倍的,有六十倍的,有三十倍的。”

耶稣又讲了麦子和莠子的比喻,芥子和醇母的比喻,宝贝的比喻。他说:“天国好像一粒芥子,人把它撒在自己的田里,它固然是各样种子里最小的,但当它长起来,却比各种蔬菜都大,竟成了树,甚至天上的飞鸟飞来,在它的枝上栖息。天国又好像酵母,女人取来藏在三斗面里,直到全部发了酵。”

“天国好像是藏在地里的宝贝,有人找到了,把它藏起来,高兴地去卖掉他所有的一切,买了那块地。天国又好似寻找完美珍珠的商人,他找到了一颗宝贵珍珠,就去卖掉他所有的一切,买了它。”耶稣用各种方法,层层递进引导人们,使人们认识天国的珍贵和对人的价值。听众喜形于色,眼中闪着希望的光芒。

母亲从这些面容和眼睛中看到天国在发芽,她祈祷着希望这些都是好田地。天国,多么美好!耶稣正在将它建起。

在这期间耶稣又行了一件人们看来很特殊的奇迹:平息风浪。这件事使他的弟子们又害怕又惊奇:“这人到底是谁?因为他命令风和水,风和水也服从他。”半年多前,当耶稣让伯多禄

一网鱼装满两船时,弟子们就曾惊骇,伯多禄竟跪在船上求耶稣离开:“主啊,请离开我吧,因为我是罪人。”那时他们已经感觉到耶稣非同常人,相处日久,他们更为疑惑:这人到底是谁?许多的事情使玛丽亚也不由深思:耶稣到底是谁?耶稣到底有多么大的能力?为什么有如此大能力?她想起天使的传报:“圣神要临于你,至高者的德能要荫庇你。那要诞生的圣者,将称为天主的儿子。”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

民众散去后,耶稣经常陪母亲坐在一起,弟子们围在周围。耶稣向母亲讲述自己的工作,介绍他的十二使徒和妇女团休,也谈到若翰,表哥,开路人,他已经在监狱里八九个月了,黑落德不敢杀他,却也不敢放他。那个黑落狄雅视若翰为眼中钉,也许她会对若翰不利。

耶稣的弟子们非常敬重母亲,爱戴母亲。她慈爱、温和,使人平静、喜乐;她好像蓝天,雨后碧澈的蓝天,而耶稣是太阳;她幽深如谷,明静如潭;她总是将耶稣陪衬到光彩夺目的地位,把人渴望的心引向耶稣。若望和玛达肋纳与母亲最亲热,几乎形影不离。玛达肋纳向母亲讲述耶稣对她的宽恕和拯救时,泪流满面,充满激情,母亲看出她对耶稣怀着一颗尊崇挚爱的心。她说是耶稣点亮了她的生活,耶稣给她的人生赋予了意义,是耶稣将她从醉生梦死、浑浑噩蟹中教拔出来,耶稣给了她真实的生命,给了她一颗新灵魂。小若望还是缠着母亲,问这问那。耶稣看他们那样亲密,心里很温暖,他们代替自己在母亲前尽了些孝道。

一天,有一个患血漏的妇女,不顾人群拥挤,强摸耶稣衣穗,而得了痊愈。玛丽亚很同情这个妇人,也佩服她的信心,与她成了好朋友。在追随耶稣的群众中有许多是妇女,她们或是被耶稣的话语吸引,或是曾被耶稣从疾病和不幸中救出,便痴心地跟随了耶稣,并组成了团体,为追随耶稣的群众服务,资助耶稣和十二使徒的生活。这些妇女太可爱了,玛丽亚相信她们会成为耶稣事业的强大支柱。她们凭着敏感多情的心更易于接受耶稣,她们不喜欢考据、证明,而更相信直觉和心灵。她们抛弃俗见,出离家庭为耶稣的道而跟着他辛劳奔波;她们并不奢望官职和利益,现在能够听到耶稣讲话,看到耶稣,为耶稣尽心尽力就是她们的喜乐和满足;她们需要的是耶稣,而不是权利。但是在十二使徒中还有些杂念存在,他们由若翰知道耶稣是默西亚,多向往默西亚国的权位,在辅助耶稣传道时常爱显示自己。那位掌管团体钱财的犹大常因妇女们将过多的钱救助穷困而与她们发生争吵。他自已也爱行小贪污,弟子们有时旁敲侧击,说我们这里有贼。但愿他能改过。那位耿直的伯多禄格外引起母亲注意,这磐石会是位不错的领袖。这十二个人各有个性,但对耶稣都很忠诚,母亲将他们当作自己的十二个儿子,爱护他们,关心他们,帮助他们走入耶稣的世界。

一个月过去,母亲瘦了不少,她成了妇女团体不可缺少的顾问。耶稣很为母亲的健康担心,很快他就要派遣十二使徒出外传道,让他们独立行动,他自己也要增多远行将工作向加里肋亚外扩展,他还计划第一期传道工作要告一段落,要向第二阶段转移,他要逐渐将他的真正使命告与众人而代替行许多奇迹,那时将会有许多人离开他。他不想让母亲在这个时候受太多劳累和伤痛,母亲将有许多事情要做,不久以后将由母亲照看着由他而新生的弱小团体成长壮大,那时的工作将会耗尽她的精力,并且她还要经受十字架下的巨大痛苦。母亲,请暂且留在那美丽恬静的纳匝肋,为了更好地承受未来的辛劳工作,还有那把“刺心的利剑”。

耶稣向母亲略作解释,母亲并不是很明白,但她相信耶稣的安排,正像耶稣小时候相信她的安排一样,而且她也需要回到宁静的纳匝肋默想耶稣的言行,以进一步认识耶稣;通过这段时间她对耶稣有了新看法,只是还抓不住,弄不豁亮,她需要回去静思祈祷。耶稣向母亲讲述了他第二阶段的工作计划,并总结了第一阶段工作情况。当母亲听说会有更多的人反对他时,心里很担忧,但鼓励耶稣坚持天主的圣意,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帆风顺的,大事业的成就更是坎坷重重。

耶稣很想念故乡,虽然乡亲们没有接受他的事业,但他们曾给予他许多爱和关怀,加上母亲也希望他回去休息几天,于是耶稣亲自送母亲回故乡,弟子们也跟了来,还有些群众。

耶稣盛誉而归,乡亲们仍怀疑他的能力,说:“他这一切是从哪里来的呢?所赐给他的是什么样的智慧?怎么借着他的手能行出这样的奇迹?这人不是玛丽亚的儿子吗?他的父亲不是若瑟吗?他的兄弟雅各、若瑟、犹大、西满和他的姊妹们不是都在我们这里吗?”

作为人,耶稣的能力的确太大了,难免使看着他长大的父老乡亲疑惑,他们不知道他不是若瑟的儿子,可是即使他们知道他是谁,就能相信他吗?纳匝肋人多么幸福,耶稣30年来就生活在他们中间;纳匝肋人又是多么不幸,他们不认识日日相处天天相见的耶稣。他们因他现在超人的能力忘记了他以前超人的品性,他们曾给过他的特殊的爱。他曾是他们每个人心中的光明,被认为是天主特宠的儿子,可是当他升入天空,真正显示出他是太阳时,他们反而不愿意再看他、宠他,他太亮、太纯、太不可思议了。本来他们这些想法没什么错,可他们只顾怀疑,而忘记了信任。

耶稣在家乡只行了很少奇迹,住一两天就回葛法翁了。随后便派出十二使徒去各地传播喜讯。

耶稣赐给这十二人制服一切魔鬼及治愈疾病的能力和权柄,派遣他们去宣讲天主的国,对他们说:“你们走路时应宣讲说:天国临近了。病人,你们要治好;死人,你们要复活;癞病人,你们要洁净;魔鬼,你们要驱逐。你们白白得来的也要白白分施。”

耶稣要求他们说:“你们在路上什么也不要带,不要带棍杖,也不要带口袋,不要带食物,也不带银钱,也不要带两件内衣。你们无论进哪一家,就住在那里,直到从那里离去。人若不接待你们,你们要离开那城,拂去你们脚上的尘土,作为反对他们的证据。我告诉你们,在审判的日子,索多玛和哈摩辣地所受的比那地所受的还要轻。”

耶稣又教训他们说:“我派遣你们好像羊进入狼群中,所以你们要机警如同蛇,纯朴如同鸽子。”他们就出发,周游各乡村,宣传喜讯,到处治病。

十二弟子带着耶稣的贫穷,那种华丽的贫穷,做使者去传达喜讯。他们惟一的财产就是他们携带的喜讯,以及他们的能力和权柄。

十二使徒分行传道引起新的高潮和轰动,这位耶稣不只自己有能力和权柄,而且还可以赐予别人。这十二弟子真像耶稣一样能治病、能驱魔、能讲道。兴奋的不只是群众,更兴奋的是十二弟子,他们外出传道收获很大,个个兴高采烈,最让他们得意的是:“主,因你的名字,魔鬼都屈服于我们。”耶稣便微笑着为他们祈祷。

在耶稣授予十二使徒治病和驱魔的权力时,妇女们并没有被赋予特权,在那样一个妇女被认为易行巫术的时代,耶稣给了她们别种任务,她们的服务与十二使徒的工作同样重要,并且兼顾前沿和后防。

在传道热潮轰轰烈烈展开的时候,若翰牺牲了,铺路者任务完成了。黑落德在他的生日宴会上,为了黑落狄雅的女儿,莎乐美的一支舞赐给了她洗者若翰的头。若翰牺牲了,这位旧时代中负有最重要使命的人牺牲了。牺牲是为达到真理所必须的,牺牲的不只是前驱,还会有主人。若翰的使命完成了。耶稣很悲伤,他很爱自己的表哥和先驱,若翰系许多童年的美好回忆。

玛丽亚静居纳匝肋,对这些接踵而至的消息理不清头绪,她还没有想明白耶稣为什么能赐予其他人能力和权柄,就陷入了若翰被杀的忧伤中,正在为耶稣担心时又听到了许多追随者离开耶稣的消息,因为耶稣对群众说:不是梅瑟赐给了你们那从天上来的食粮,而是我父赐给你们从天上来的真正的食粮。因为天主的食粮,是那由天降下并赐给世界生命的。

他还说:我就是生命的食粮,到我这里来的不会饥饿,信从我的总不会渴。

我从天降下,不是为执行我的旨意,而是为执行派遣我来者的旨意。这是我父的旨意:凡看见了,并信从的,叫他获得永生,并且在末日我要使他复活。

你们若不吃人子的肉,不喝他的血,在你们内便没有生命。谁吃我的肉,并喝我的血,就有永生,在末日我还要叫他复活。因为我的肉是真实的食品,我的血是真实的饮料。谁吃我的肉,并喝我的血,便住在我内,我也住在他内。就如那生活的父派遣了我,我也因父而生活,照样那吃我肉的人也要因我而生活。这是从天上降下来的食粮,不像先祖吃过玛纳仍死了,谁吃了这食粮,就要生活直到永远。

耶稣说这些话是由于他在加里肋亚湖边行了一个用五饼二鱼吃饱万人的奇迹,使群众想拥戴他为王,认为他可能是默西亚,但又不敢确定,便希望耶稣证明自己超过梅瑟,因为按传统说法第二位救主默西亚的能力应超过第一位救主梅瑟,梅瑟曾使40年旷野流浪中日日天降玛纳,那么耶稣能做什么呢?于是耶稣对群众讲了那些话。可是群众听了耶稣的话后,却认为他说话荒唐,拥他为王的热情冷淡了,甚至远离他,不再追随他。耶稣又问十二弟子:“莫非你们也愿意走吗?”伯多禄答:“主,惟你有永生的话,我们投奔谁去呢?我们已相信且已知道你是天主的圣者。”

玛丽亚一边干活一边想着这些事,耶稣到底怎样完成默西亚的使命呢?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以色列是禁止人祭的,而且禁吃带血的肉,她想到逾越节羔羊,即使竟如那样真的吃他喝他又够多少人分用呢?羔羊有很多,耶稣只有一个。但至少耶稣的意思是说他自身有永生的能力,他还说“我是赐给世界生命的”,“信从我的就有永生”,如果耶稣仅仅是一个普通人,这些话确实是亵渎的,而且任何一个“人”这样说,都是最大的谎言。当然耶稣不是普通人,他是默西亚,天主子,人类的拯救者,但这些身份是否本身就有生命,就是永恒的呢?只有天主才有生命本身,才是永恒的啊。但是除了耶稣谁敢这样说呢?即使是以色列先知辈出的历史上也只有耶稣敢这样说,况且他的能力不就是佐证吗?他明白告诉过人:“我自己的作证不足凭信,但有另一位为我作证,他是父,他的作证是真实的。”

父,当然是指天主,但这只是一种比喻吗?耶稣讲来何其亲切,好像比生身之父还要亲近。在约旦河若翰为他施洗时,天曾为他打开,并有声音说:“你是我的爱子,我因你而喜悦”;魔鬼被驱逐出去时,也喊说:“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天主子”;天使传报时也说:“那要诞生的圣者将称为天主的儿子”;天使还说:“圣神要临于你,至高者的德能要荫庇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耶稣与“父”是什么关系?与天主是什么关系?耶稣到底是谁?能力来于何处?玛丽亚将一切珍藏心中,反复思索,加紧祈祷。

不论拥护或反对,理解或不理解,耶稣的言行越传越广,越来越多的人被震动,由传闻逐渐成为理智上的认识,良知上的醒悟,落在好地里的种籽,与落在石头或荆棘中的已经区分出来。耶稣的工作范围也逐渐超出加里肋亚,甚至犹太,许多外邦人信从了耶稣,耶稣为十城区的异邦人和客纳罕人行了许多奇迹。

在公元29年6月5日人山人海的五旬节上,耶稣又讲了一些重要的话,在群众中引起激烈争论,也使玛丽亚思潮万千。她是专程为了耶稣而来赶五旬节的。

耶稣说:“我实在告诉你们,子不能由自己做什么,除非他看见父做什么。因为凡父所做的,子也照样做,因为父爱子,凡自己所做的都指示给子…父原来不审判任何人,但他把审判的全权交给了子,为叫众人尊敬子如同尊敬父…我实在告诉你们,听我的话,相信派遣我来者的便有永生,且不受审判…我告诉你们,时候要到,且现在就是,死者要听见天主子的声音,凡听从的就必生活…你们不要惊奇这事,因为时候要来,那时凡在坟墓里的都要听见他的声音而出来。行过善的,复活入生命;做过恶的,复活受审判…

“父托付给我要完成的工程,就是我所行的这些工程为我作证;是父派遣了我!派遣我来的父,他亲自为我作证。你们从未听到过他的声音,也从未看见过他的仪容,并且在你们心中没有他的话存留,因为他所派遣的这位你们不相信。你们查考经典,你们以为其中有永生,正是那些经典给我作证,但你们不愿意到我这里来为获得生命。”

耶稣还说:“…我因我父的名而来,你们却不接纳我;如果有人因自己的名而来,你们反而接纳他。你们既然彼此寻求光荣,而不寻求出于惟一天主的光荣,你们怎能相信我呢?…”

这是耶稣所做的一段很长的辩护演讲,玛丽亚静静地听着,她感到耶稣与父的关系是那么近,那么亲密,也感到耶稣对“父”之旨意的绝对服从。耶稣的话很明确,他是天主父的儿子,不是比喻,不是象征,不是以色列人常说的“天主子”含义,他与天主同尊、同在、同等、同体,不过他从属于天主父。他可获得与父同样的尊敬,可与父做同样的事情,他因“我父”的名而来。他与“父”是什么关系?他不是由天主创造的,像我们每个人一样吗?“天主子”是什么意思?玛丽亚没有能力明白。耶稣是不是骄傲呢?妄言?但耶稣的作为说明他不是图虚荣慕名利、轻浮狂妄的,他的言辞也不是哗众取宠的,而是质朴诚恳的,况且他的奇能的确证明他是不一般的,他甚至能够赐别人以能力,这不是说明他自身有能力吗?“耶稣”一天主拯救,这个由天使传报的名字是不是揭示了什么秘密呢?天主的拯救?耶稣到底是什么人?是谁?

一个月后,在斐理伯凯撒肋亚郊外的山上,耶稣问十二使徒:“人们说人子是谁?”使徒们答:“有人说是洗者若翰,有人说是厄里亚,也有人说是耶肋米亚,或先知中的一位。”耶稣又问:“那你们说我是谁?”耿直的西满伯多禄热情诚恳地说:“你是默西亚,天主的受敷者。”

其他使徒也纷纷响应。他们从若翰那里已知道他是默西亚,2年来的朝夕相处,他们已亲自认识了耶稣就是默西亚,他是由天主所派遣来的那位神秘使者,特殊的、预言中的那一位,他不只是位先知,他是若翰作证的那一位,是亘古的渴望。耶稣的最后身份虽尚未揭晓,而通向理解之门己经开启。

不过耶稣告诉使徒们不要对外宣扬他是默西亚,因为群众对默西亚有错误的观念。耶稣的确是默西亚,但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默西亚。一旦弟子们郑重、庄严地明确了对耶稣使命的认识,他便进一步引导他们认识默西亚的拯救怎样完成。他告诉使徒:“他必须去耶路微冷,要受长老、司祭长和经师许多折磨,并将被杀,但第三天他必要复活。”

但这话太出乎使徒们预料,他们没有办法接受。他们期盼的是默西亚大帝国,也记着耶稣有永生的能力,这些已占满他们的头脑,而无法接受这个矛盾的新信息。爱主心切的伯多禄劝耶稣:“主,千万不可,这事决不会临到你身上。”使徒们都这样想,主耶稣怎么可以被杀,他是默西亚。耶稣却斥责他的磐石说:“撒殚,到我后面去,你是我的绊脚石,因为你所领会的不是天主的事,而是人的事。”

耶稣对他的使徒们说:“谁若跟随我,该弃绝自己,背着自己的十字架来跟随我。因为谁若愿意救自己的性命,必要丧失性命;但谁若为我的缘故丧失自己的性命,必要获得性命。”“人纵然赚得了全世界,却赔上了自己的灵魂,对他有什么益处呢?或者,人还能以什么作为自己灵魂的代价……。”紧接着在返回葛法翁的路上,经过大博尔山时,耶稣在山上将梅瑟和厄里亚的灵魂唤来陪在他的两侧,一边是法律,一边是先知,耶稣向伯多禄、若望、雅各三位使徒显示了自己光辉灿烂的形象,以坚固弟子们的信心,为他们承受主的苦难做准备。耶酥一步步走向他使命的深处,可是弟子们虽听了耶稣预言自己苦难的话,却从心里不能相信,也没有放在心上,他们不明白生命和死亡有什么关系,他们在全心期待默西亚国的辉煌,摩拳擦掌地预备默西亚国的建立。师父什么时候建国呢?三个兄弟看到了耶稣光荣的经过改变的形象,与一位历史伟人并现,是否是预告默西亚国要建立了呢?因伯多禄受责,谁也不敢再问耶稣,一路上却互相激烈地争论谁应该在新的王国里占首位,争着表白自己对师父的忠诚和传道中的功绩。听着十二使徒的争论,耶稣心里好孤独,好悲凉,他们多么不了解他。他们应该多谈一谈他讲的话,而不是地位。他不由想到了母亲,母亲若知道他在走向哪里时,她会理解吗?她能接受他的苦难和死亡吗?默西亚的失败,天主子上十字架,那时她还会相信他吗?她一定会。因为她是母亲。他想到自己小时候,母亲总能最理解儿子,最相信儿子,他不必说话,甚至不在身边,母亲也会知道他需要什么。儿子的言语,她最明白;儿子的作为,她最透彻,她最能体悟儿子的心。母亲,你一定理解,你一定会接纳。耶稣也想到他身上任何一点轻微的痛楚都会使母亲心里滴血,如果为了避免儿子被荆棘刺破手指,她宁可双手双臂被荆棘刺成蜂窝也将荆棘铲除;为了避免怀里的儿子受到碰撞,她流血受伤甚至牺牲也会含着幸福的微笑。即使已经成年的儿子受一点擦伤,母亲的心仍会抽搐…当她看到自己壮年的儿子被血肉模糊地悬挂在十字架上,肉烂血竭时,她能承受吗?她会崩溃吗?会绝望吗?耶稣流泪了。母亲,你博大、空阔、坚韧,欢欣时你能够平静,绝你境中最镇定。母亲,你是不倒的!耶稣默默祈祷着。

回到葛法翁,耶稣将十二使徒叫在一起,让大家坐下,对他们说:“谁若想做第一个,他就得做众人中最末的一个,并做众人的仆役。”

又对他们说:“一切的人都要用火腌起来,一切的牺牲都要用盐腌起来。盐是好的,但盐若不咸了,你们可用什么去调和它?在你们中间应当有盐,并该和平相处。”

29年帐篷节前,耶稣的兄弟们特别热情,几次督促玛丽亚劝说耶稣接受群众的拥戴,起义称王,建立默西亚国。许多人已认为耶稣可能是默西亚,哥哥们不明白他为什么在那次五饼二鱼后,不趁逾越节起义称王。帐篷节又到了,这也是一个好机会,耶稣如果真是默西亚,他们就可以沾点光。玛丽亚却总是微微笑笑说:“让他自己决定吧。”他们便去葛法翁找耶稣,说那是群众的心意,但耶稣再次拒绝了。

玛丽亚随上京过节的纳匝肋人先去了耶路撒冷,而耶稣在节日过了一半时才带着弟子来到。京城里对耶稣议论纷纷,有人说:“他是好人,”有人说:“他煽惑民众,”有人说:“这人没有进过学校,怎么通晓经书呢?”有人说:“默西亚来时,难道会行比这人更多的奇迹吗?”有人说:“这人真是那位先知,”有人说:“这人是默西亚,”也有人说:“难道默西亚来自加里肋亚吗?经书上本是说默西亚出自达味后裔,来自达味出生的村庄白冷吗?

法利塞人和司祭对人们这样关注耶稣很生气,他们想抓住耶稣让他说个究竟,他太引人注意了,可是派去的差役却空手回来,报告说:“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讲话。”法利塞人中也明显分出不同意见,有的嚷嚷:“难道你们也受了煽惑吗?首长中或法利塞人中,莫非有人信仰他了吗?他们不应该像那些可诅咒的不明白法律的群众一样见识。”有人则辩护说:“如果不凭人的口供并查明他所做的到底是什么事,难道我们的法律就能定他们的罪吗?”反对者反驳说:“难道你也是出自加里肋亚吗?你查考一下,你就会看到从加里肋亚不会出先知的。”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着耶稣,不过想抓耶稣这次是做不到了,只好另找时机。但玛丽亚一直为耶稣担着心,这种形势会怎样发展呢?耶稣如果站出来称王,会有许多人拥护他。他有行奇迹的能力。演讲的口才,明敏的思想,使人倾倒的魅力。现在众人正为他狂热,他肯定会成功。可是他如果不这样,反对他的人可能会占上风。耶稣会怎么做呢?

耶稣继续向人们讲:“我是世界的光,跟随我的决不在黑暗中行走,他要有生命的光。”

“谁若渴,到我这里来喝吧。信从我的任意喝吧。正如经上所说:从他的心中要流出活水的江河。”

混在听众中的法利塞人喊:“你为你自己作证,你的作证不是可凭信的。”耶酥告诉他们:“我即便为自己作证,我的作证是可凭信的,因为我知道我从哪里来,往哪里去。你们却不知道我从哪里来或往哪里去。你们按照肉身判断,我却不判断任何人。即使我判断,我的判断还是可凭信的,因为我不是独自一个,而是有我,还有派遣我来的父。”

法利寒人问:“你的父在哪里?”

耶稣说:“你们不认识我,也不认识我的父;若是你们认识了我,也就认识我的父了。”

耶稣继续讲:“你们属于下,我却属于上;你们属于这个世界,我却不属于这个世界。因此我对你们说过:你们要死在你们的罪恶中。的确,若你们不信‘我是',你们必要死在你们的罪恶中。”

人们感到恐慌,他们问耶稣:“你到底是谁?”

“难道我不是从起初就在给你们讲论吗?”耶稣告诉人们:“当你们高举了人子以后,你们就知道‘我是’,我不由我自己做什么,我所讲论的,都是依赖父所教训我的。派遣我来的与我在一起。”

耶稣的话使许多群众信从了他,但也有人说:“这不是他们所要图谋杀害的人吗?看!他放胆地讲论,而人们对他什么也不说,莫非首长们也已确认这人就是默西亚吗?可是我们知道这人是哪里的,然而当默西亚来时,却没有人知道他是哪里的。”

耶稣继续讲:“如果你们存留在我的话内,就确实是我的门徒,也会认识真理,而真理必会使你们获得自由。”

耶稣接着对人们说:“你们说你们是亚巴郎的子女,你们就该做亚巴郎所做的事。如今你们却图谋害我,这个给你们说出从天主那里所听到的真理的人,亚巴郎可没有做过这事。你们是在做你们父亲的事。”

群众很不服,说:“我们不是由淫乱所生,我们只有一个父亲:天主。”以色列人对自己的身份最清楚,最自信;他们不信其他神灵,对天主忠贞不二;他们是天主的选民,司祭的国家,圣洁的人民。

但是耶稣告诉他们:“如果天主是你们的父亲,你们必爱了我,因为我是由天主出发而来的,并不是由我自己来的,而是那一位派遣了我。为什么你们不明白我讲论的呢?无非你们听不得我的话。你们是出于你们的父魔鬼,并愿意实践你们父亲的欲望。从起初他就是杀人凶手,不站在真理上,因为在他内没有真理。他撤谎是出于他的本性,因为他是撒谎者,又是撒谎者的父亲。至于我,我说真理,你们却不信我。你们中谁能指证我有罪呢?我说真理,为什么你们不信我呢?属于天主的,必听天主的话,你们所以不听,因为你们不属于天主。”

人们为这些话语的力量所震惊,许多心地不纯的人格外慌乱,慌不择言,用最恶毒、诽谤性的话攻击耶稣,歇斯底里地高喊:“你是撒马利亚人,又附了魔鬼。”

耶稣仍诚恳地讲道:“我没有附魔,我只是尊敬我的父,你们却侮辱我。然而,我不寻求我的光荣,自有为我寻求判断的一位。我实在告诉你们:谁如果遵行我的话,永远见不到死。”

更多的人反对耶稣说:“你真附魔鬼了吗?亚巴郎和先知都死了,你却说:谁如果遵行我的话,永远尝不到死。难道你比我们的父亚巴郎还大吗?他死了,先知们也死了。你把你自己当作什么人呢?”

耶稣答复他们:“我如果光荣我自己,我的光荣算不了什么,那光荣我的是我的父,就是你们所称的’我们的天主‘。你们不认识他,我却认识他。我若说我不认识他,我便像你们一样是撒谎者。我认识他,也遵行他的话。你们的父亚巴郎欢欣喜乐地企望看到我的日子,他看了,也喜乐了。”

人们不理解,“你还不到50岁,就见过亚巴郎吗?”

耶稣对他们说:“我实在告诉你们:在亚巴郎出现以前,‘我是’。”

这些话是这样真实,真实得让人心慌,可又把握不住,如影。有些自以为聪明的人开始反对耶稣,别有用心的人早己喊叫起来,拿石头要砸耶稣。耶酥从容地离开了人群。

玛丽亚一直全神贯注地听着,思索着,祈祷若,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颤抖得太厉害。耶稣的话使她听得如痴如醉,战栗不止,她激动,她恐慌,她感恩。“我是”,那是雅威的自称,当梅瑟在不焚的火焰中求问天主的名字时,天主这样回答了他。耶稣一再用这个称呼,并格外强调,他想说明什么呢?他说他是生命,是永生的食粮,是世界的光,强调“我的父”,并说“你们若不信‘我是',必死在你们的罪恶中,”“谁如果遵行我的话,必永远见不到死,“那光荣我的是我的父,就是你们所称的’我们的天主‘。”耶稣是谁?他跟天主…是什么关系?“你们不认识我,便不认识父;你们认识了我,也就认识父了。”玛丽亚似乎看到了什么,感觉到了什么,可那到底是什么?耶稣——雅威的救恩,永恒的王权,天主的儿子,“圣神要临于你,至高者的德能要荫庇你”,“你是我的爱子,我所喜悦的”…玛丽亚的心颤抖着,我何以堪当此恩,若瑟,你知道你的儿子是谁吗!

同时,玛丽亚也感到了危机。耶稣对人们说:“你们谁能指证我有罪?”没有人能,因为他没有罪。可是有人却侮辱他,伤害他,甚至说他附了魔。刚才,人们带来那位犯奸淫的妇女,要用石头砸死她时,耶稣说:“你们谁若没有罪就用石头打她吧。”没有人敢,因为人们自知有罪。而人们却拒绝耶稣。耶稣那样重视他与父的关系,竭力阐释明白,有人却要砸死他。他已几次预言自己要受难、死亡,但要复活。玛丽亚心中如坠千斤般沉重,她一直记着西默盎的预言:这孩子已被立定,要成为众人反对的目标,使许多人跌倒,也使许多人成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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